模糊的历史面目
好多年不看电影了，不是不想看，而是没有看电影的冲动了。但前些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则资料，却让我清晰地想起了很多年前看过的一部叫《列宁在1918》的电影。意外发现，片中经典台词和情节已成了我心中的底片。电影里的故事情节是这样的，1918年8月30日，列宁在莫斯科谢尔普霍夫卡大街上的米海尔松工厂演讲结束后，穿过人群走向汽车，工人和水兵簇拥着领袖，高声叫喊着，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。突然，一声枪响，列宁捂着胸口倒下了！愤怒的工人和水兵冲上前去，将一个女人打倒在地。这个女人就是臭名昭著的芬尼·卡普兰。最近看到报上的文章是这样说的：卡普兰因为谋杀列宁在被捕后第三天即遭枪决。行刑现场就在克里姆林宫内，为了秘密起见，还用汽车马达轰鸣声掩盖了枪声。她的尸体也没被掩埋，而是被塞进一个铁桶里浇上汽油焚烧了。事情已过去了九十年，当今许多俄罗斯历史研究学家依然认为卡普兰就是刺杀列宁的真凶，是右翼社会革命党委派的恐怖分子。但也有一些学者提出了相反意见，根据他们掌握的历史资料和有效证据来看，卡普兰并未参加刺杀列宁的行动，因为她当时患有严重眼疾，视力很差，无法正常开枪射击。看电影的时候，我没有记住芬尼·卡普兰的名字，太长，记起来费事。也不记得她是不是近视眼了。对了，电影没说她近视眼的事情，印象最深的是这个“女特务”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枝细长的香烟，“优雅”地点着，然而吐出一个烟圈。用现在的话来说真是很酷很酷的样子。说实话，那时候我觉得女特务真是很漂亮，不过只敢在心里偷偷地觉得，如果让老师知道了居然欣赏谋害革命导师的女特务，那一定要挨批。电影里好像还有一个角色也值得记住，就是列宁身边一个叫做瓦西里的警卫员，甩开大长腿一路狂奔，跑了几条街以后终于抓住了女特务的同伙。现在知道了女特务的名字，也知道了她同党的名字叫做同党B·诺维科夫。可现在又有个说法是，这家伙竟然就是电影里大叫“大家不要拥挤，让列宁同志先走”的人。天啦，这句激动过几代人的台词，居然有刺客暗语的嫌疑，想想就沮丧，这就好比许多所谓历史几乎颠覆在一个旋涡连一个旋涡的阴沟了。如果历史的真实都是这样不能让人信服的话，那我们还有什么能相信呢？按照报上文章所说，卡普兰的死刑执行得太快了，以至于有草率之嫌。谋害革命导师的主凶居然在第三天就秘密处决，决不是气愤二字可以说得通的。何况，刺杀列宁事件成了“克里姆林宫大审判”导火索，使得许多“同志”成了冤魂，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掩盖了什么猫腻。按照列宁事业继承人斯大林的行事作风，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。在专制的氛围中，一切人和事都有可能成为专制者手里的一枚棋子，一个道具，即便是被尊崇为导师的人也不能例外。“历史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”。这自然没有疑义。可是，历史有时候可能还是一个千变万化时人时妖的怪物，全看操纵者的意思了。在操纵者看来，非我能用的东西完全可以让它销声匿迹或者改头换面。一个朋友采访了一位老兵，他在渡江战役之时负责处置部队逃兵。胜利在即居然还要逃跑，现在想想难以理解，部队发展太快良莠不齐是一个方面，家乡分田分地夫妻老婆热炕头也是一个方面，这种理想不就是一些人参军的原始动机吗，那时候哪里想到若干年后还有待遇一说？这是历史见证人口述的历史，然而种种缘故却使得这种真历史不可以向外说。历史……如果我们可以用平静的心态正视所谓历史真实的时候，或者才能摸到历史的衣襟。赞